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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文学KK体育:一种新的世界观

发布时间:2023-07-21 人浏览

  KK体育近日,首届十二背后十月“美丽中国”生态文学奖在贵州颁奖。作家阿来凭借《云中记》获“年度杰出作家奖”,陈应松的《森林沉默》、半夏的《与虫在野》和雷平阳的《修灯》分获“年度虚构作品奖”“年度非虚构作品奖”和“年度诗歌奖”。

  该奖项由十月杂志社和贵州“十二背后国际旅游区”共同主办,是国内首个以生态写作为主题的专业奖项。它的举办也显示出中国生态文学正在兴起。

  此次凭借《森林沉默》获“年度虚构作品奖”的陈应松,是一位公认的生态作家。而他生态文学的创作,其实开始于偶然的机缘。

  2000年,陈应松到湖北神农架林区挂职,那里是中国唯一以“林区”命名的行政区划。他想去写一写林区里人们独特的生活。当时的他没想到,这也成为他生态文学创作的起点。

  一年的挂职结束后,陈应松与神农架的缘分并未戛然而止。神农架成为陈应松的精神原乡,除了每年都要回来住上一阵外,他也出版了一系列与神农架有关的小说,如《豹子最后的舞蹈》《松鸦为什么鸣叫》《猎人峰》等,构成了他的“神农架系列”。

  “现在看来,这些作品都属于生态文学,但在那时更多地被称为底层文学。”陈应松说,因为这些小说中除了生态之外,还尤其关注了高寒林区底层人们的现实生活,关注他们在贫富差距、城乡差别之下的困境。

  近年来,随着生态文学概念的提出,陈应松的生态创作更为自觉。2019年,他出版了两部非虚构作品《飞蝗物语》和《山水云南》,2020年出版了长篇小说《森林沉默》。

  《森林沉默》是一部关于森林的生态小说。小说中,鄂北咕噜山区的浩瀚森林里,奇峰林立、百兽徜徉、万物生长,山民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艰辛而平静地过着日子,直到村长带来天音机场即将在此破土动工的消息,这里的生活开始改变这部小说里面奔跑着、生长着近百种动植物,还充满了大量的物候、地质、气象和对森林的想象元素。这些都是陈应松在神农架居住、行走所获得的。

  “随着对森林的熟悉和认识,我还有大量的创作计划,都是关于生态、关于动物和森林的。”陈应松说,“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人类社会以梦幻之步向前迈进的今天,现代文明带来的生态灾难和危机也使人类的生存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和挑战。在这个时候,作家是必须要站出来,要为自然、为万物的生命呐喊的。”

  “生态文学”是一个舶来的文学概念。《十月》杂志副主编季亚娅介绍说,它在国内为公众所熟知始于中国出版界引介的《寂静的春天》《沙乡年鉴》《瓦尔登湖》等作品引发关注。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城市化与工业化进一步加速,直至当下生态文明建设的提出,国内生态文学的发展与时代进程保持着同一节奏。

  “我们的环境和生态出了问题,人类的生存、天人系统的生存面临重大挑战,人类需要重新考虑自己在更大的共同体中的地位,憧憬一种更理性的文明。以前大家似乎也清楚人是大自然之大家庭的一部分”这个常识,但更多的是形式上的理解、宣传,在现实中却仍唯我独尊、胆大妄为,严重破坏了自己的生存环境。这是生态文学兴起的大背景KK体育。”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刘华杰说。

  近年来,国内已经涌现出不少优秀的生态文学作品,比如张炜的《九月寓言》《你在高原》、韩少功的《山南水北》、阿来的《空山》《云中记》、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王安忆的《匿名》、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等,还有胡冬林的《山林笔记》、半夏的《与虫在野》、王族的新疆动物随笔等非虚构类作品。

  季亚娅说,在此次十二背后十月“美丽中国”生态文学奖的入围作品评选中,评委会尤其注重把当下中国生态文学写作的可能性和向度尽量多地包括进来。“所以,你既可以看到传统经典意义上的生态写作如半夏的《与虫在野》,也可以看到深邃宏阔、生态命题和其他重要主题交织的阿来的《云中记》。入围作品中,邱华栋的《唯有大海不悲伤》的长处,是注意到生态问题的全球意识;林森的《岛》,则着眼于对文明的批判和反思;还有毛晨雨的《巫术艺术》,把文学与电影KK体育、人类学、社会学、哲学、艺术实践等结合在一起。每一部作品都显现出当下中国生态文学的某种创作特色。”

  “生态文学作品视野广阔,它的主要角色不再局限于人类,人只是其描写的事件和过程中的一类。山川、动植物、土壤、石头都包含其中,它们也在言说、在讲故事。这不是简单的对象扩充的过程,也不单纯是写作技术的改变,而是世界观、文学观的重大变化。”刘华杰说。

  在中国,“生态文学”拥有着丰厚的历史土壤。从《诗经》《楚辞》中对自然景物细致生动的描写,到山水田园诗,再到《桃花源记》《徐霞客游记》等经典名篇,它们记述了山川河流、游历感悟,描写着花鸟虫鱼、大千世界,记录下古人与自然相遇的美好。这是否意味着,生态文学的提出其实是一种文化的回归呢?

  诗人、昆虫摄影师李元胜认为并非如此。在他看来,自然一直滋养着中国的古代文学,也使其在当下仍具有感动人心的巨大力量。但生态文学是现代性的,它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相对,其呼应的是一个全新的时代KK体育。

  “在农业文明时代,自然既有一种大美,也具有摧毁性的力量。我们躲在茅屋里,我们和自然战斗。战斗的结果就是人类使地球的自然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今,我们要构建一个新时代的文明,生态友好成为一个重要准则。生态文学是站在更高的层次和维度上来看自然和人类自身。从这个意义上说,生态文学在中国才刚刚兴起。”李元胜说。

  在季亚娅看来,“生态”问题是一个当代问题,它有切实的现实焦虑,因此不能简单地把古代的自然书写比附于今天的生态文学,也不能简单征用老庄或者桃源等古代传统。但是,这一整套古典中国的绿色传统,却可以被“生态”这个新的问题视角重新激活和借用。

  “比如,当我们谈论天人合一时,一方面要注意到它最初的语境及其与儒家道统法则的关系,另一方面也要看到,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和谐共生的哲学思想,人与自然、与他者的顺应、亲和关系,是东方文明的集体无意识。它们可以与西方生态理念一起,构成中国生态文学的哲学和美学资源。”季亚娅说。

  “事实上,从五四时期的自然礼赞到新山水画中的江山如此多娇,从农业现代化劳动风景中的自然审美到本世纪初对消费主义现代性的反思,生态文明的意识始终伴随着中国现代化的百年进程。”季亚娅说道,“因此,要在古今中西的框架里讨论生态文学。如何看待中国式的自然山水书写,不仅仅涉及到继承传统的问题,也关乎我们自身文化主体性的问题。”

  在李元胜看来,生态文学并不能简单地归为某一种创作类型,而是当代中国作家、诗人必须面对、无法回避的一种宏大命题。“如果你的创作缺乏生态文明的时代背景,那这个创作可能是残缺的,或者说是不重要的。”

  他认为,如今,自然和人类已经深度互嵌,而生态文明的提出是要寻找一种新的平衡、新的共存方式。虽然一些先知先觉的作家已经开始尝试和探索,但这些命题在中国的当代文学中被关注、探讨和阐述得仍然不够,“连充分的想象、预估和猜测都是缺乏的”。

  “很多自然文学作品,仍停留在对自然的局部研究上,比如发现自然的美、书写关于自然的知识,等等,总的来说仍是一种情感的表达。而这些关于自然的温情脉脉的书写,并没有触及到人类与自然的本质关系。”李元胜认为,“中国生态文学还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完整的、主流的文学方阵。”

  在此次生态文学奖的评选及研讨会讨论过程中,季亚娅也发现,目前,大家对生态文学的定义和边界还有不同程度的认识偏差,有人倾向于以自然写作为中心,也有人认为应当更重视自然生态、文化生态与社会生态的互动往来;有人认为这首先是个文学问题,有人觉得它是个伦理学和世界观问题,还有人认为它是科学问题,对文学的主要贡献在方法论。“我们也想通过持续的评选,把这个奖项做成一个公共平台,吸引更多的人关注生态文学,从多学科、多领域、多角度参与讨论,达成共识。”

  在李元胜看来,现在已经形成的共识,就是生态文学是对应生态文明时代的,是每一位文学创作者都必须要回应的。“这就足够了。至于生态文学如何发展,我觉得倒是不要急于给它划定边界,而是像尊重和保持生物多样性一样,抱着乐观、宽容、开放的态度,让它自由生长,让每个参与者一步一步摸着石头过河,寻找它的主流、支流、方向、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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